2010年12月8日

中国粮仓——吉林大跃进时的噩梦(三)

 省委第一书记吴德认为,这是由于“不少同志对什么是共产主义,什么是‘共产风’,怎样才能到达共产主义,共产主义与平均主义的区别,大集体下的小自由与资本主义自发势力的区别,革命发展阶段论和不断革命论等根本问题,没有从认识上弄清楚,所以在工作中就掌握不稳”。
还说,1959年冬,有些地方为了发展社有经济,为向“基本社有制”(即公社一级所有制)创造条件,产生了急躁情绪,又刮了一次共产风。在报告中还列举出“共产风”的几个特点:1,在1959年冬大搞水利建设中,无偿抽调管理区的劳动力,运输队力和物资,器材。2,在发展公社一级所有制经济中,从管理区又调上了不少东西,有的地方把穷区和富区合在一起。3,许多公社要管理区以物资和生产资料上缴公积金。4,机关学校,厂矿,部队在大搞副食品基地时,无偿地或很少报酬调用公社的土地,车马,劳动力的情况比较普遍。5,农村中小学搞勤工俭学和自给性生产,发动管理区献土地,车马,农具。6,在整顿食堂和大办福利事业中,有些地方没收社员员自留地,无偿占有社员房屋,家具。7,有些地方在解决粮食问题时,没收社员自留地产的粮食,蔬菜,甚至翻箱倒柜。8,有些公社无偿调用管理区的车马,成立运输队。吴德还认为,1960年下半年的“这次共风刮的比过去面广,有的是从公社内部刮的,有的是从公社外部刮去的,有大集体‘共’小集体的,也有全民‘共’集体的,有集体‘共’个人的,也有全民‘共’个人的。有些地方,外部来的风比内部刮的厉害,党,政,军,民,学都有份。吴德为首的吉林省委一面发文说:“不许再刮共产风”,一面又发指示使“共产风”继续刮,还越刮越烈。于是又发文批评说:“还有少数的党组织和干部对省委指示充耳不闻,置之不理”。
    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运动的特产“五风”使社员遭受的欺压更加野蛮,残暴和恐怖。对农业生产的破坏也是巨大的。全省1958年6月有猪239万头,1959年4月末只有187万头,减少了22%,鸡鸭鹅减少得更多。长春市农安县农安镇人民公社五里界管理区第一生产队,1957年有大小牲畜35头,1959年6月只有17头。1957年有猪240多头,1959年6月只有28头。1957年一垧地(10亩)能收获8担,1958年只收6担,还浮夸报喜增产几倍。白城专区通榆县1959年冬到1960年春,大牲畜普遍瘦弱,大量死亡,特别是幼畜成批死亡。1961年5月10日,吉林省委传宣部长宋振庭提供的调查报告称:四平专区怀德县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是吉林省的重要产粮县之一。1953年以来播种面积和单位面积产量逐年下降,粮食产量也逐年下降。报告列出的产量,1953年:31.2154万吨。1954年:26.4796万吨。1955年:32.0271万吨。1960年:19.2702万吨。怀德县饲养大牲畜条件好,范家屯的马市全国闻名,过去南方各省都到这里来买马。1960年的大牲畜比1953年减少了36.5%。剩下的大牲畜瘦弱不堪,大车也减少了51%。南崴子公社一半左右的房子漏雨,不少房子在屋子里可以看到天。刘房子公社湾沟队8户中有3户房屋透天。全县有浮肿病人16000多人。经过检查确认浮肿病合并症死亡有68人(尚有饿死不于确认的)。
    吉林是中国主要的人参产区,其中通化专区抚松县又是人参的重点产地,其中东岗为最。1958年以来,由于强调人参产区粮食自给,强调人参种植以国营和公社为主,因而人参产量大幅度下降。1957年,人参产量81741斤;1961年只有23518斤,人参产量降低,粮食又不能自给,社员纷纷外流,人参产区的社员希望“找个农业生产好的地方,能够吃饱肚子”。
    1961年春,浮肿病人骤增,省卫生厅派医疗队到白城专区洮安县福顺人民公社的福安管理区和德顺人民公社的全保管理区救治。1961年3月6日至9日,医疗队在这两个管理区按门逐户进行了检查,共检查了1457人,发现浮肿病322人,占被检查人数的22.1%。福安管理区共有劳动力187人(女86人),就有84人(女44人)患浮肿病,占劳动力总数的44%。福安区被查出的155个浮肿病人中,初发者64人,占发病数的41.3%,其中较重者7人,时肿时消逐渐恶化的86人,占发病数的55.4%,其中体力非常衰弱者25人,已有腹水或消肿后干瘦衰弱者5人,占发病人数的3.2%。入冬以来,福安管理区死亡12人。范海庭,59岁,患浮肿后消瘦突然死亡。王进城,36岁,患浮肿后干瘦突然死亡。于留柱,52岁,也是患浮肿病后消瘦死亡。
    1961年3月5日,中共延边州委干部何建中从延边打电话向州委富书记汇报说(兰干亭记录),在延边,2月上旬统计的浮肿病有1万多人,图们镇浮肿病人占总人口的7%,延吉县朝阳公社占总人口的7.5%,有些学校,机关占的比重更大,医学院占15%,州报社占10%。在3899名妇女干部中调查,患妇女病的就有1154名,占被调查人数的29.6%。延边地区各市,县除敦化外,群众都在剥榆树皮吃,把树干中间的一段剥光。目前公路,铁路沿线以及村子周围,大部分榆树皮都被剥光。
    1961年6月2日,吉林省卫生厅党组报告,根据省卫生厅工作组到吉林市,通化专区,四平专区,白城专区等地的检查和从部分地区的工作报告看,目前全省农村浮肿病的情况仍很严重,部分地区并继续发生死亡现象。此外,全省患子宫脱垂的病人约两万多人,闭经病的发病率约为农村青壮年妇女的0.5-3%。1961年6月全省农村重症浮肿病人约3万人左右(吉林省当时有43个县,怀德县的人口和灾情处于中等情况,按这个县的情况推算,全省重度肿病人应当有5万多至6万人)。
    据吉林省卫生部门资料,1960年11月中旬到12月中旬,吉林市(缺船营区)发现浮肿病人4179人(市区3874人,县305人)。主要情况是:1,城乡,机关,学校,工矿,企业,饮食行业,地段居民中均有发生。患者性别无差别,壮年比例较大,壮年占患者总数的40-50%。2,最严重的是市实验小学,占30%。在一部分重体力劳动工人当中比重较大。据吉林铁路医院就诊人数统计,11月下旬为313人,12月上旬有550人,12月中旬有780人。3,浮肿患者的症状是,下肢及颜面有不同程度的浮肿,全身软弱无力,头昏,面紧,多尿(一夜可达四至五次,甚至有尿急现象)等,个别患者出现昏迷。据官方公布的人口统计资料计算,1958年到1960年,全省非正常死亡人口有12.78万人。
    大跃进期间吉林人口变动表:(单位:总人口,万人。出生率和死亡率,千分之一)
     年度:        1956       1958       1959       1960      1961      1962        1963  
    年末总人口:  1224.5    1280.9     1313.0     1397.1    1414.3    1476.4      1537.1 
     出生率:      32.64      33.31      28.04      32.51     26.45     40.70       47.03   
     死亡率:       7.5        9.1        13.4       10.1      12.0      10.0        9.4    
    非正常死亡:     /         2.49       6.8        3.49      5.27      3.40         /       
    少出生人口:     /         /          6.12       13.11     7.64      16.45        /     
    注:  资料来源;《中国人口·吉林》
    说明:因饥饿及劳动强度过大而患子宫脱垂,闭经病致少出生人口43.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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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960年,赠送运往几内亚的1万吨大米,还有15000吨小麦赠送运往阿尔巴尼亚
    人民用生命写下的历史是不能掩盖,也无法抹掉的。对自已统治下的百姓犯下如此滔天罪恶的人是不能原谅的。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为了让饿死的冤魂安息,决不能让国贼原吉林省委第一书记吴德逍遥法外,是为社会的责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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