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8日

饥饿引发的农村分田责任制改革——续“永远的伤痛”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的大跃进,人民公社运动,使中国人民几千万家庭家破人亡,痛失亲人,我的伯父也是在这场运动中饿死的,那隆冬时节,在农田基本建设的工地上,饥寒交迫饿死在两丘田之间,嘴角外还留着草根,特别是那寒冬腊月被强迫赤膊劳动,我那可怜的伯父,裸露着上身踏上黄泉路的
,每每想起这一幕,我的心被强烈的撕绞着,血在撕绞的伤口处淌着,心裂痛着,至今难以平复。查遍人类史,饿死者,惨不及我伯父,悲不过我伯父的亲人们。我伯父的惨,可参见我的《饥饿引发的农村分田责任制改革》博文第一篇,我伯父亲人们的悲,却是长久的,不能言说的痛,我伯父踏上黄泉路时,他年幼的孩子也饿得奄奄一息,连为父亲送行痛哭的力气都没有,他的同胞弟在长沙患水肿疾病,凭票购黄豆作营养物疗养,只能望天泪流。在后来的岁月里,当我随父亲来到这个小土堆时,我们只能将小土堆上的野草拔干净,将野花扎成的花圈放在小土堆上,默默地悼念饿死的人,我们无法将这个小土堆修成伯父的墓,望着这个小土堆,想念着这个小土堆下草席裹身的伯父,我们心里的血像“打点的”那样滴着,我们的心还在痛着,我们的伤至今还不能愈合。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一场大火,使我们家成了一无所有的无产者,伯父与父亲逃难到长沙,1949年伯父在铁路局工作,五十年代初的土改,伯父执意要回老家参加土改,辞去工作携妻回故土,分了田地,房子,辛勤劳动小日子也还惬意,初为人父后,伯父更加勤奋。谁知合作化运动来了,后来又是大跃进,又是人民公社,运动来,运动去,伯父就那样饥寒交迫,一无所有的嚼着青草,草根儿尚留嘴外倒毙田边。二十年后最具戏剧性的名为落实政策,伯母及其子女变为城镇户籍,非农业人口,三十余年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作,贫困使他们没缘读书,一夜间更使他们无法面对城镇户籍,措手不及地成了城里人,是他们不幸,也是他们悲惨。
19605月,中央政府正式承认大跃进,人民公社运动失败,5个月后的国庆节《人民日报》发表的国庆社论,第一次向世人宣布,过去两年来,全国大部分地区连续遭受严重的自然灾害。而今天查遍史料,官方文件、领导人讲话以及新闻媒体的报道,在5月份之前,均未出现过严重的自然灾害一说。国庆社论从来都是歌功颂德,宣传莺歌燕舞,歌舞升平的,这次编造“三年自然灾害”的假话,想是为政府和中央领导人集体性的、不可饶恕的严重错误(也可说严重罪孽)开脱,人祸被说成天灾,欲盖弥彰的谎言,掩蔽不了四千万人的饿魂,人类史上最具灾难性的人祸浩劫,最终引发了史称“七千人大会”的事实,大会触及到了应该由谁来承担“大跃进,人民公社运动”的后果和责任,遗憾的是中国的人祸更加猖獗,无法治理。
“三年自然灾害”的谎言,重复上千次,变成了事实,变成了天灾,编进教科书,让后代接受这谎言,接受这篡改的历史,这谎言是又一次新的犯罪,是对四千万饿死冤魂的冒犯,是与人类的良知对抗,是对人性的亵渎。我们不能让阴谋者的阴谋得逞,我们要说明事实,记录历史,对得起中华祖先,对得起饿死的冤魂,使知道真相的子孙后代,不能说我们是懦夫,是混蛋,不能蔑视我们的人格,也不能指点我们的脊背。忘却这一悲惨历史就意味着背叛,意味着悲剧还会发生,要让四千万饿死的冤魂得到安息,我们应该为他们建立纪念碑,让子孙后代永远记着这一人间大浩劫。为饿死的四千万可怜,善良的同胞垂首默哀,是我们中华子孙人性的具体升华,也是與那些对四千万同胞的生命不屑不顾者的拯救,拯救他们的灵魂,唤醒他们的人性。对四千万饿死冤魂的亲人来说,血泪之痛、生死之劫,这悲惨一幕永远,永远难释怀。可饥荒饿死者并非始作俑者,他们只是冤魂,只是遗骸,有四千万啊!
根据《中国统计年鉴》记载1959年,中国征购粮食674万吨,出口粮食高达416万吨。1960年,中国仍然征购粮食510万吨,出口粮食265万吨。有材料记载1959819,毛泽东亲自对省委书记们下令说:“马克思与秦始皇结合起来,调东西调不出来要强迫命令” 要知道,搞核武要大量的美金啊!甘肃《通渭县志》记载:1959年“许多地方出现人相食”。“令人感到惊异的是通过见证人,研究者撰写的用数字反映悲剧程度的著作少得可怜。如果这样一种巨大的灾难发生在世界其他地方,肯定会有新闻记者采写的有关见证人的报道,也会有社会科学家撰写的著作生动地描述当时的场景。但是在中国,不充许中国作家,新闻记者报告灾情,也不充许外国记者来中国采访”[《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海南出版社,第673]。如今有良心的知识群体在思索,在记录,我思故我在,学者金辉1993年在《社会》杂志第四、五期合期上发表的《“三年自然灾害”备忘录》一文,他的结论是:“1959年至1961年三年灾难中,中国大陆的非正常死亡的绝对数字,低限值也在4000万之巨”。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原副主任廖盖隆在《炎黄春秋》杂志第2000年第3期著文,在“大跃进”期间,全国非正常死亡人数达4000万人之巨。“据国家人口统计报告,中国的人口1959年是6.72亿人,1960年为6.62亿人,即减少了1000万人,1959年至1961年的非正常死亡在4000万人左右”(丛进:《曲折的岁月》第272页)。在凤阳大地上,50年末到60年代初,既没有发生战乱,也没有天灾,而是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乡村三十年 ──凤阳农村社会经济发展实录(19491983)》,农村读物出版社,198912月,北京]。可凤阳饿死的人口也是非常的惨烈,是有史可查。我想那些谎言的喧嚣该结束了。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的大跃进,人民公社运动,使中国人民坠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悲惨境地,尽管有史称“七千人大会”可制度的严重缺陷,人治的绝对化,悲剧无法阻止,浩劫又可能再次发生。几年后,当死神在中华大地疯笑的时候,全国百姓无奈,无助落入悲惨境地,生灵涂炭,惨遭十年浩劫之难……。我们哭无泪,我们血在滴(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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